美國歷史上第 2 大銀行倒閉案
上周二,聯準會主席鮑威爾在國會山莊作證時採取了出人意料的鷹派姿態,鮑威爾在證詞中強調「美聯儲可能會提高利率,而且很有可能比之前預期水準更高、步伐更快」。一時之間,市場籠罩在聯準會三月可能加息 50 點的陰影下,S&P 500 指數下跌 1.53%,跌破 4,000 點。
緊接著在上週四,矽谷銀行 (Silicon Valley Bank,SIVB) 為了彌補出售有價證券 (包括美國國債和抵押貸款支持證券) 而產生 18 億美元的重大虧損,宣佈將出售價值 22.5 億美元股票。消息傳來,令投資者感到震驚,投資人擔心矽谷銀行的資產負債結構出了問題,甚至還有隱藏性的損失。
雪上加霜的是,知名風險投資家彼得·蒂爾 (Peter Thiel) 的創始人基金 (Founders Fund) 和其他幾家知名風險投資公司建議他們的投資組合公司從硅谷銀行撤出資金,反應了科技初創公司對銀行財務情況惡化的恐慌。當天,不僅矽谷銀行受到重創,股價大跌 60%,也造成美國銀行股板塊股價集體重挫,S&P 500 指數下跌 1.85% 至 3,918 點。
上週五,矽谷銀行事件繼續發酵,存款流出的速度超過了股票出售的速度,使得潛在買家很難對該銀行進行實際的評估,籌資案宣告胎死腹中。矽谷銀行的股價再創 62% 的跌幅,股票在市場上停牌,卻再也沒有復牌。
在存款大量流失的情況下,矽谷銀行出現擠兌潮,爆發流動性危機。被加州金融保護和創新部 (the California Department of Financial Protection and Innovation) 勒令關閉,由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 (the Federal Deposit Insurance Corporation,FDIC) 接管。
矽谷銀行被接管,連帶引起投資人對銀行股的恐懼。S&P 500 指數中 18 家銀行抹去 800 億美元的市值 (表一 矽谷銀行連帶引起銀行股的下跌)。美國區域性銀行在流動性不足與潛藏損失的揣測下,區域銀行指數 ETF (KRE) 兩天跌幅超過 12%。S&P 500 指數在金融股的帶動下最低到了 3,846 點,收盤價為 3,861 點,兩天下跌近 3%。
2022 年底,矽谷銀行的總資產為 2,118 億美元,為美國第 16 大銀行 (表二 美國銀行資產排名),為什麼會在短短 48 小時內突然轟塌?這是自 2008 年全球金融危機最嚴重時期華盛頓互惠銀行 (Washington Mutual) 倒閉以來,美國規模最大的銀行倒閉事件,也是美國歷史上第 2 大的銀行倒閉案。矽谷銀行的倒閉將如同 08 年雷曼兄弟一般,帶來一次災難性的金融危機?還是僅僅是單一的獨立事件?後續影響如何?
表一 矽谷銀行連帶引起銀行股的下跌
表二 美國銀行資產排名
矽谷銀行倒閉的真正原因
表面上看來,矽谷銀行倒閉的原因來自於客戶的擠兌。在矽谷銀行 2022 年 2,118 億美元的總資產中 (表三 2022 年矽谷銀行資產負債表),存款的金額高達 1,731 億美元,佔比高達 82%。如果存款戶都急著把錢領走,可以想見,銀行自然也沒有存在的可能。
然而,引起客戶恐慌,造成大量擠兌的背後原因,卻是矽谷銀行運用資金的方式。
總部位於加州聖塔克拉拉 (Santa Clara) 的矽谷銀行是一家為初創企業、私募股權和風險投資公司提供貸款和其他金融服務的金融集團。由於是為了扶植初創公司而成立,而初創公司的信用評級往往需要多年的時間來建立,才能符合貸款的資格,具備貸款條件。
因此,與一般商業銀行不同的是,矽谷銀行在 2021 年 IPO 熱潮期間收受客戶因為公司上市或私募基金投資的大額存款後,不是將儲戶的資金用於放貸,而是將高達 1,201 億美元 (57%) 的資金用於投資於有價證券,用於貸款的金額只有 736 億美元 (35%),並留下一部分現金 (138 億美元,7%) 。
表三 矽谷銀行 2022 年資產負債表 (十億美元)